赖汶光曾为东王幕僚之首,听到此言,只是眼帘低垂,无声一叹。
曾水源沉吟片刻,谨慎道:
“是否多虑了?天国虽声势大起,但实控地盘还很有限,远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这时内斗,岂不愚蠢?”
“兄长说得是,”萧云骧点头,“但世事难料。天下能共患难者多,能同富贵者少。有备无患总没错。”
曾水源闻言略一思索,也轻叹一声,不再多说。
李竹青肃然应道:“大王放心,老赵人在江南,绝不会误事。”
萧云骧转而望向赖汶光。
“赖总长,水师各要塞须加强戒备,严防死守,不能因小胜而轻敌。提防带嘤、弗朗西反扑。”
“是。”赖汶光郑重点头,随即又问,“大王认为他们真会再来?”
萧云骧指尖拂过下颌短须。
“难说。说到底,还是没真正打痛他们。”
“何况法兰西那个皇帝拿破伦三世,刚赢下克里米亚战争。”
“一雪他伯父兵败滑铁卢之耻,如今正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一旁曾水源却轻笑:“一个皇帝,竟要百姓推选……真是奇闻。”
萧云骧也笑:“正因如此,他才更输不起。他必须不断赢,向那些选他的百姓证明没选错。只要败一次,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他话音稍顿,正要谈长安之事,赖汶光却先开口。
“阿骧,长安那边,我补几句?”
萧云骧颔首:“总长熟悉情况,请讲。”
赖汶光起身,走到墙壁地图前,手指点向关中。
“回来前,绣成给我来信,请求将驻守南阳的第九师,调往关中。”
“开春后,他们计划分两路进军,一路向金城,一路去宁夏,进入甘省。”
“同时还要分兵扼守潼关和黄河沿线,应对晋豫方向。两个师的兵力,有些吃紧。”
萧云骧抬眼看去:“总长的意见呢?”
赖汶光手指从襄樊滑至南阳:“可将原驻防襄樊的第一军第三师,调往南阳府。这样西路无忧,整体防务也不受影响。”
萧云骧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可以。但有两点要注意。”
“一是把骑兵旅调往河套地区,让他们开始熟悉漠南地形,厉兵秣马,等待时机。”
“二是攻下金城府后,继续沿河西走廊,向西北推进。”
“务必拿下张掖、九泉。特别要把焉支山旁的大马营牧场夺下来。”
“在那里成立军马厂,严格选种育种,培育我们自己的优质军马。”
“此事,由总参部负责。”
赖汶光高声应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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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金城者,兰州也;大马营牧场:即后世的山丹军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