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快步走到门口,放下竹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兴奋地说:“苏大夫,您看,我采了好多野菊花和益母草,还在溪畔摘了些蛇莓,可甜了!”
苏大夫弯腰打量着竹篓里的草药,伸手拨弄了一下野菊花,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这些野菊花很新鲜,晒干了泡茶能清热明目;益母草也采得很完整,根部没有损伤,药效好。”她又看向阿石怀里的油纸袋,“这蛇莓看着就喜人,你娘肯定爱吃。”
“我留了一些给娘,剩下的给您和苏瑶姐送来。”阿石说着,把油纸袋递了过去。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脚步声,苏瑶姐端着一个陶碗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布裙,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到阿石,眼睛弯成了月牙:“阿石回来啦,快喝点绿豆汤,刚熬好的,解暑。”
苏瑶姐是苏大夫的女儿,比阿石大五岁,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平日里总是帮着苏大夫打理药庐,还经常教阿石认草药、制药丸。阿石接过陶碗,绿豆汤温凉适中,带着淡淡的甜味,喝下去浑身都舒服极了。
“瑶姐,你也吃蛇莓。”阿石从油纸袋里拿出几颗蛇莓递给苏瑶姐。
苏瑶姐接过蛇莓,放进嘴里尝了尝,笑着说:“真甜,比城里买的果子还好吃。阿石,你采草药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溪畔那边听说有野兔出没,别被惊着了。”
“我知道啦瑶姐,我走的都是熟路,没碰到野兔。”阿石笑着回答。
苏大夫把蛇莓放在桌上,又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阿石:“这是给你娘配的调理身子的药,你回去的时候带上。最近天气热,让你娘多喝些清热的茶水,别中暑了。”
“谢谢苏大夫!”阿石连忙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他知道苏大夫心地善良,平日里给乡亲们看病总是分文不取,还经常给贫困的人家送药,娘的身体不好,这些年全靠苏大夫照料。
阿石歇了一会儿,喝了两碗绿豆汤,就打算回家给娘送蛇莓和药。苏瑶姐帮他把竹篓收拾好,又往他兜里塞了几块糖:“路上饿了吃,慢点走,注意安全。”
“知道啦,瑶姐、苏大夫,我明天再过来帮忙。”阿石挥了挥手,指尖还残留着蛇莓的清甜气息。他弯腰挎起竹篓,藤条编织的篓身已被草药的潮气浸得温润,沉甸甸的分量压在肩头,却让他脚步愈发轻快。阳光穿过药庐门前的老槐树,在他蓝布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暖洋洋地熨帖着肌肤。竹篓里野菊花的清苦、益母草的淡香,与怀里油纸袋中蛇莓的甜润交织在一起,顺着呼吸漫进心底,像喝了苏瑶姐熬的蜂蜜水,甜丝丝的舒畅。他忍不住想着,娘看到蛇莓时定会眯起眼睛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苏大夫和瑶姐在闷热的药庐里尝到这酸甜滋味,疲惫也该消散几分,脚步不由得又快了些。
“阿石,等等。”苏大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阿石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苏大夫缓步走过来,她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上沾着几点药渍,那是常年制药留下的印记。她弯腰凑近竹篓,枯瘦却有力的手指轻轻拨开覆盖在上面的茅草,露出底下铺得整齐的野菊花。金黄的花瓣带着晨露的润泽,还透着鲜活的生气,苏大夫指尖拂过花瓣,满意地点点头:“阿石真能干,采的草药都很新鲜,根须、叶片没半点损伤,而且没有采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