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阳的苦笑里裹着化不开的沉,他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王慧发尾的碎毛,声音压得像怕惊起什么。
“感情的事,我真由不得自己。”
陈向阳喉结滚了滚,语气里带着点被拉扯的疲,“她对我……不是随口说说的喜欢,是刻骨铭心的那种。”
王慧攥着他衣襟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布料被捏出死褶。
“爱得太深了,深到……”陈向阳顿了顿,声音里渗进点发颤的涩,“不是我轻飘飘说句放手,就能扯开的。”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发丝,带着点无奈的重:“我要是松了手,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没再说更多,只是把王慧往怀里又带了带,力道里藏着点自己都说不清的挣扎。
煤炉的火光在他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像他没说出口的那些难。
王慧的眉尖猛地蹙起,像被什么硌着,指尖在他衣襟上掐出更深的印子。
“她明知道你有家室,还这样死缠烂打,到底图什么?”
声音里带着点压不住的气,混着煤炉的暖,显得格外沉。
陈向阳的指尖在她后颈蹭了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喟叹:“这事也怪我。”
他顿了顿,视线飘向窗外的暗夜,语气里竟带了点纵容的热切。
“小云她是真漂亮,看着小巧玲珑的,该丰润的地方一点不含糊,偏偏对我死心塌地,掏心掏肺的……你说,这样的人,我哪里割舍得下?”
王慧的手猛地抽回来,往被子里缩了缩,后背的皮肤瞬间离了他的体温,凉得像泼了冷水。
她没回头,只看着墙上晃动的炉影,声音硬邦邦的:“所以你就这么吊着?”
“不是吊。”陈向阳伸手想去拉她,却被她躲开,指尖空悬在半空,落了点尴尬的凉,“我是……是真没办法。”
煤炉里的煤块“噼啪”响了一声,火光亮了亮,映得王慧侧脸的轮廓冷硬了几分。
王慧忽然笑了,那笑声轻得像飘雪,带着点自嘲的涩:“是没办法割舍她的漂亮,还是没办法割舍她身后的势力?”
陈向阳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在她发顶轻轻敲了敲,语气里带点被冤枉的无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往回缩了缩身子,靠在床头,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跟小云这关系,不清不楚的,避着人还来不及,哪敢指望借她家的势?”
话锋一转,他眼里扬起点不服输的亮,带着点实打实的硬气:“再说了,我陈向阳还不至于要靠旁人。凭自己的本事,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末了,陈向阳低头看着王慧紧绷的侧脸,嘴角勾了勾没说出口的话——毕竟,咱手里握着金手指,哪用得着看谁的脸色。
煤炉的火又暗了暗,屋里的暖似乎也跟着沉了沉,王慧没再搭话,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抵着他的胳膊,像在确认什么。
屋里的静默刚漫开些,王慧的肚子忽然“咕噜”响了一声,不大不小,却在这静里格外清晰。
她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炉火烧烫的绸子,慌忙往被子里缩了缩,耳朵尖都泛着粉。
陈向阳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胳膊传过来,带着点促狭的暖:“看来是被我折腾得久了,肚子都提意见了。”
王慧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捶了一下,力道轻得像棉花掸过,声音却闷在喉咙里,带着点羞恼的糯:“胡说什么。”
“没胡说。”
陈向阳捉住她的手往唇边凑了凑,鼻尖蹭过她的指节,笑得更坏了些,“我这次特意给你带了好东西,要不是刚才某人急着……”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尾扫过她红透的耳根,“我早拿出来了。”
“谁、谁急了!”
王慧猛地抽回手,往他怀里拱了拱,脸颊埋在他颈窝,声音闷得像含着颗糖,“明明是你自己……”
后面的话越说越轻,最后散在呼吸里,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
陈向阳摇着头笑,指尖刮了刮她发烫的脸颊:“这会儿倒不认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