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这小厮怎敢磨蹭,坏她好事!徐沁芳肃声道:“能让你携青玉至此已是开恩,还不下去!”
程行彧要等徐沁芳喝下那杯有药的酒,于是他也故作冷声喝道:“出去!”
洛川一咬牙,抱拳离开。
手执青玉,打开那个匣子对他来说不是难事,程行彧犹如瞎子般,在圆桌上摸索。
徐沁芳又鬼魅地笑了几声,把酒杯递到程行彧手中,正要与之碰杯共饮时,却见对方直接举杯喝下那杯添加秘药的春酒。
罢了,她以后会慢慢教的,痴迷地凝视着程行彧的脸庞、脖子、胸膛……她目不转睛地举杯,一口饮下杯中酒。
药效快,她要赶紧让他回到床上,要不然等药效发作后,她可没力气搬运一个男人。
“相公,让芳儿为您更衣,早些休息吧。”
她想伸出手拉程行彧,却被对方用那根盲杖挡住,一时不解道:“相公?您这是?”
嗯?怎么她的眼前有些虚幻,她仿佛看见程行彧在脱喜服,在对她招手……她看见他雪白如玉的身躯、胸膛、腰腹、以及令她馋涎的某处……
在贺州第一次遇见他时,她就已经动心了。
平生阅人无数,她只用看上一眼,就知道此人天赋异凛!而且还长得好看,令她惦念久矣,这般上等男色她定要弄到手。
至于他身子不行?那就春酒来凑!
徐沁芳瘫软倒地,脸色潮红一片,扒弄着身上衣裳,在地上夹着衣裙蠕动,口中更呼唤着他的名字,以及毫不掩饰的呻·吟声。
程行彧见此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好恶心的女子。若是他喝下那杯酒,以如此烈性的春·药,岂不是要坏他清白!
徐沁芳像是失了神志般,红着脸痴笑连连,一手在身上揉·摸,一手探下身去。
程行彧腹中翻滚,忍不住直接把那杯酒吐了出来,然后更是连呕数下,呕出阵阵酸水!
他不想再待在此处!他绝不会再回来!
程行彧拔出青玉,顾不得徐沁芳醒来后记不记得,直接将黑木匣子劈开,取走里面的册子,然后快步而出。
洛川站在院子里,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他弄不清主子的意思!犹豫间听见屋内的呻·吟声,他脚步一顿,主子这般,那云夫人该如何自处?
“洛川,走!”
一道声音令他惊醒,对上程行彧森然冷意的双眸,他一声急语,脱口而出:“主子,夫人不见了!”
程行彧的气势一瞬间就消散了,脑子嗡鸣,以为听错了,“你说?谁?不见了?”
洛川也很着急,刚才本就要禀告,却被主子勒令退下。云夫人在主子心中地位不低,此时他只能赶紧将实况禀明:“云夫人下午时就不见了,洛羽已经发动临光别苑所有人去找了,殿下那边也已经派出府内侍卫,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程行彧脸色煞白,血气退去,脸上没有一点气色。
他只听见洛川说云岫下午时就不见了,后边说的是什么,他根本听不见!只看见洛川嘴唇一直在张合!
一下午!岫岫已经离开一下午了!他擡眸看了眼夜空,乌沉沉的……他违背诺言,所以她跑了……他没有变心,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可以解释的!
程行彧胸口闷疼,不,他要回去确认!他要回去亲眼确认!
从景明侯府到临光别苑,他不顾一切地狂奔!
家中,她妆奁中的珠子与金镯没了,包括那颗粉色珍珠……
他不信,踉跄着脚步急奔至书房,找到那个锦盒,打开它……
相别无后期?什么是相别无后期?
程行彧看着那个没了户籍户贴的盒子,胸口疼痛频频袭来,他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倒地不起。
他后悔了,只要岫岫回来,他不成亲、不报仇、更不要什么琼华册!
他只想和岫岫在一起!他明白他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岫岫,你回来!
岫岫,我错了!
“岫岫!”程行彧猛然睁开眼睛,屋内有宁姑姑,也有兄长,唯独没有她。
“姑姑,岫岫找到了吗?”幽幽之声,问得宁姑姑虚心惭愧。
“小主子,咱们先把药喝了。”
程行彧偏头,闭眼又问:“什么时辰了?”
宁姑姑哽咽回道:“三月初十,亥时已过。”
程行彧明白了,薄凉冷笑道:“姑姑,你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兄长商议。”
宁姑姑抹着眼泪退了出去,她后悔了,只要能让云夫人回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房内只剩下陆清鸣和程行彧。
程行彧等不及了,没有拐弯抹角,直说道:“兄长,我要去找岫岫!”
“晏之,你气血逆转,需要卧床休养。此事是兄长对不住你,云岫我会竭力帮你寻找的。”陆清鸣皱眉,三日,此人犹如石沉大海,竟然一丝踪迹都寻不到。
还有徐沁芳之事,徐太傅已在侯府闹了两日,晏之那日究竟做了什么?
程行彧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胸口疼痛一直无法缓解,但浑身又软弱无力,只能躺在床上,虚弱道:“兄长,您不懂,岫岫跑了就再难找到了!我要亲自去找她,也只有我才可能找到她,兄长,京都诸事晏之帮不上忙了。”
她的装扮之术出神入化,只要给她机会让她融入人群中,找她就犹如大海捞针。
如果连他都找不到,那旁人就更难寻她踪迹。
“晏之,琼华册的名单我已知晓,我已布局重查雍州铁矿案与贺州私盐案,你就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吗?你就不想报你中毒之仇吗?”
“兄长,晏之现在只想找到岫岫!兄长,您让晏之去找她好不好?”
程行彧这幅颓废痛苦的模样陆清鸣从没见过,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后悔了,他不该为了一本册子坏了他们的感情。
“晏之,你可以去找,但你要先把身子养好。”
“好,兄长,我会喝药,我会尽快养好病的。”程行彧低眸虚与应下。
但,已经三日了,岫岫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他越晚,找到她的希望越渺茫。
于是,第二日,未等众人反应,程行彧策马只身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