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番外4
五年后的程行彧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清风朗月的小商人。
他眼梢微红,眼中更闪烁着狠戾与兴奋。
云岫不了解这些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知道,程行彧上过战场杀过人,或许说屠杀更为准确。
因此,她忍不住身子发颤,她也知道自己完了。
后颈被他掐按着,双手也被扣住,唇瓣更被吮吸得生疼。
云岫微仰着头,却根本无力反抗。
她咬,程行彧任她扯咬,哪怕自己的嘴唇也被咬破,他却坚持不松口。
她动,程行彧任她挣扎,哪怕她曲膝踢人,他却用身子把她压向木门,抵得死死的。
她看着程行彧,眼中是抗拒。
程行彧同样盯着她,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男女之事本就是好聚好散,何必紧追不放。
况且他也已与她人成婚,何必再纠缠不休。
云岫除了一双眸子外,浑身上下不能动弹半分。
睁眼看着程行彧眼中的阴郁,她委屈、她郁愤、她也黯然。
心口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自眼角滚落。
程行彧的眸光凝在她的泪眼上,狠狠地吻下去,然后不舍地拉开距离。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岫,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眼角,指腹轻轻拭去那些泪珠,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哭什么?今日是你我的重逢之日,是大喜,岫岫,你应该笑才是,没什么好哭的。”
“程行彧,你松开我,呜呜……”云岫忍不住哭泣,她手疼,嘴也疼。
程行彧让她不自在,甚至是恐惧,是害怕。
“程行彧?岫岫,你不是都唤我阿彧吗?”
“阿彧,你放手,我手疼,呜呜。”
程行彧眼中的暗沉变作懊悔,手上力道微微松开,发现她的手已被他束得泛起红痕。
抚摸着云岫的手腕,他擡头轻轻吹了吹。
摆脱手上的束缚,云岫却依然动不了,她被死死困在程行彧的胸膛和木门之间,后背被雕花硌到。
如今的程行彧让她心慌,她不得不哄着他说:“阿彧,你退开,我背疼。”
程行彧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但好歹退开半步,手却从她的手腕处移到腰部。
她,仅与木门分离,却依旧被他控于怀中。
“岫岫,收拾东西和我回家吧。”
家?这里就是她的家,她不需要收拾东西,她也不需要跟他走。
可是如今的她根本猜不透程行彧,他的眼神沉到她不敢对视。
况且,宝柱去哪里了?阿圆去哪里了?
她只能与程行彧周旋,但这人却令她心惊胆跳,十分不安。
“阿彧,你找来此地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了,我去烧水给你沏茶,你稍等片刻。”云岫没有正面回应程行彧,反而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想把他的手自腰间拉开,然后赶紧去找宝柱和阿圆。
却,无果。
程行彧无声冷笑,笑容浅,却又冰冷而妖娆,苍白而暗沉。
他希望自己不曾经历过那么多往事,那么就不会看懂岫岫的意图;他更希望岫岫能欣然应下,而不是想去寻找那个傻子。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避着他、躲着他,明明他还是干干净净的他。
“这些年我没有碰过任何女子,我依旧是你的阿彧。岫岫,跟我回京,我们成亲,我们重新开始。”
他不介意云岫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他想要的一直只有她。
云岫装作听不明白,她手扒住门框,想要挣脱,去找宝柱、找阿圆。
如今的程行彧不是她能把控的,她很不安,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岫岫,带着孩子跟我回京吧,我保那个傻男人不死。”
一瞬间,凉意直冲心头。
云岫慌里慌张的,按在木门上的手指泛着惨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傻男人,是叫乔长青?亦或是宝柱?岫岫,我可以杀了他,也可以让他活命,他是死是活,全看你如何选。”
“还有我的儿子,是叫云霁,小名阿圆对吧?我们一起回京,不好吗?”
那是他的儿子,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如汤井老媪说得那样,白白胖胖,也聪明伶俐。
“程行彧,你已经娶妻了,我们各过各的日子,到此为止好吗?”
“我没有与她拜最后一拜,不算娶妻,况且那都是权宜之计,岫岫,你明明懂的,不是吗?”程行彧把成亲之事说得云淡风轻。
实际上,他确实也没当回事。
可是云岫接受不了他这样的处事方式。
“不,我不懂!你既然娶了她,就该好好待她,而不是把我带回京都,程行彧,我不是能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的人。”
若不是在这种场景下听到这番话,程行彧会很高兴的,因为岫岫也想要霸着他。
“岫岫,虽然当年我娶徐沁芳是为了琼华册,但此女同样居心不良。我并没有变心,我也没有碰任何人,你听我与你解释。”
云岫突然问:“那你愿意为我们留在兰溪吗?”
“为什么要留在兰溪,岫岫,我们带上阿圆回京、回家。”
程行彧自顾自地继续解释往年旧事,云岫却已心思落定。
两人就站在雕花木门旁,任夜色越来越黑,一人说,一人听。
半晌后,云岫以衣袖拭去眼泪,她垂眸说道:“我想看看阿圆和宝柱。”
即便他说出实情后,依旧不愿原谅他吗?竟然连声阿彧都不愿?
程行彧空落寂冷。
她在装,他也在装,岫岫,不要让我失望。
“在木梯左边第三间房。”
云岫蹬蹬蹬跑过去,程行彧尾随其后。
宝柱和阿圆失去意识,一动不动的。
阿圆还好,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但宝柱却被用幔帘捆住身子,昏睡在冰凉的地上,身上只穿着平日里的衣裳,也没盖个毯子。
云岫跑过去,叫他喊他,推他拍他,可就是叫不醒。
这种昏睡,根本不是正常的昏睡。
她扭头看着站在门外的程行彧:“你做了什么?”
程行彧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只是从腰间挂着的袋子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云岫:“一人一颗,服下便能清醒。”
云岫接过药,急忙喂给两人。
程行彧俊美的五官泛着冷意,眸底阴沉,如此急不可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