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几步，就瞧见贾东旭他们车间的副主任老王正背着手在厂区路上溜达，手里捏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时不时抿两口里面的茶水。

何雨柱忽然想起昨天下午，秦淮茹拉着他胳膊念叨的话——

“柱子，你要是在厂里看着东旭，帮着留意点，他都在后勤扫了好几天厕所了，要是有机会，跟他们领导说说，让他回车间干活吧，总在后勤打杂也不是事儿”。

当下便脚步一转，从口袋里摸出根“牡丹”，快步迎了上去。

“王主任，忙着呢？”

何雨柱笑着把烟递过去，又麻利掏出火柴盒，“噌”地划燃一根，火苗跳着凑到老王跟前。

老王抬头见是他，毫不客气地接了烟叼在唇间，就着火苗猛吸一口，烟圈慢悠悠散开，笑着打趣：“傻柱啊，今儿食堂藏啥硬菜了？我这肚子从早上就开始叫唤，就等你这话呢。”

何雨柱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点底气：“这还不简单！李副厂长特意留的食材里，我给你匀出只整鸡，再烧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你中午带几个兄弟直接去食堂二楼雅间，保准让你们吃得舒坦。”

老王眼睛瞬间亮得像冒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热络：“嘿！傻柱兄弟，够意思！这事儿哥记你情！”

何雨柱陪着老王往路边树荫下挪了两步，趁闲聊的工夫顺嘴把贾东旭回车间的事敲定，末了特意补了句：“不用给他搞特殊，按规矩来就成。”

老王听着反倒愣了愣，挑眉道：“我还当你跟贾东旭关系挺近呢，不然怎么想着让他回车间？”

何雨柱也不绕弯子，直言：“哪儿是我要帮他？是他媳妇秦淮茹嫌扫厕所沾得衣服脏，洗得太累了，托我来递个话。我跟贾东旭本人，实在说不上多熟。”

老王眼里当即飘起丝戏谑，笑着应下了这事。

何雨柱和秦淮茹的那些传闻，他早听车间里人念叨过——

四合院本就有不少人在轧钢厂上班，何雨柱又是厂里出了名的“风云人物”，背后说闲话的从来不少，两人那点说不清的纠葛，传得有鼻子有眼。

甚至还有人嚼舌根，说三车间的黄丽华，跟他也有着不一般的牵扯……

这边何雨柱刚走没多久，厂区角落的厕所那边，贾东旭和阎解成正拿着扫帚，有气无力地扫着地。

厕所里飘着股难闻的腥臭味，地上的水渍混着尘土，扫起来黏糊糊的，扫帚划过地面都带着“滋滋”的响。

两人都愁眉苦脸的，贾东旭时不时踢一下脚边的小石子，嘴里嘟囔着：“这都扫了好几天了，啥时候是个头啊？”

阎解成也叹了口气，手里的扫帚杵在地上，没精打采地说：“谁说不是呢，我还正谈着对象呢，要是让我对象知道了，肯定不会再跟我处下去了。”

两人正唉声叹气地蹲在墙角歇脚，就见厂办的李干事背着双手，迈着方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牛皮纸封面的小本子，时不时低头记点什么。

贾东旭和阎解成立马像被针扎了似的站起来，手里的扫帚也赶紧握稳，规规矩矩地喊了声：“李干事！”

李干事点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贾东旭身上，开口道：“贾东旭，别扫了，回车间去吧。

你们王主任刚才让人捎话，说车间赶工期缺人手，让你赶紧回去帮忙，别在这儿耽误工夫。”

贾东旭一听这话，眼睛“唰”地就亮了，刚才脸上的愁云一下扫得干干净净，手里的扫帚“啪”地一下扔在地上，搓着手连连道谢：“哎！哎！谢谢李干事！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说着，还不忘拍了拍工装裤上的灰，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转眼就顺着厂区的小路往车间方向跑，连背影都透着股雀跃。

阎解成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手里的扫帚还僵在半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往前凑了两步。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急切：“李干事，那我呢？我也能回车间吗？我也会开车床，能帮上忙！”

李干事瞥了他一眼，手里的小本子翻了一页，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淡淡道：“你继续扫，阎解成。

车间现在缺的是熟练工，你刚上手没几天，再在后勤锻炼锻炼，等你们车间主任那边说需要了，自然会叫你。”

阎解成脸上的期待一下就垮了下来，看着贾东旭跑远的方向，又低头瞅了瞅地上没扫完的污渍，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捡起扔在地上的扫帚，有气无力地扫了起来，连动作都比刚才慢了不少，嘴里还忍不住小声嘟囔：“凭啥他能回去，我就得在这儿扫厕所……不就是比我多干了几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