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咱们李白说过,那什么……”安心双颊酡红,两眼迷离地捏着酒杯,凑近了盯着里头的暗红色液体,红酒的香醇溢满了整个房间。
温言的确陪着她在喝酒,鉴于这人不醉不休的架势,他们喝酒的地点只能在家里。当然,温言是这么想的,大白天的,丢人丢在家里就好了。他四肢舒展地坐在沙发里,晃着红酒杯,淡淡瞥一眼已经差不多了的安心,“什么?”
“李白说‘白日放歌须纵酒’啊,还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还说‘将进酒,杯莫停’……所以你,不要停啊。”安心晃悠悠地站起身,盯着温言只晃着却不喝的酒杯,“快喝快喝。”
温言冷眼一瞪:“你以为谁都可以像你这么任性啊?我待会儿还约了人谈事情,喝多了怎么谈?”
安心缩了缩脖子,也是,这世界上,大约只有温言能纵容她的任性,“那你……别喝了,我喝就好。这一杯敬你,没有你,我和小莫也活不到今天。”
她仰起头,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迷离的眼里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一杯,还是敬你,没有你,我和小莫也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这一杯,依然敬你,能认识你,是最好的事情。”
温言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伸手按住她拿着酒瓶的手,盯着她波光潋滟的大眼睛,轻叹一声,眼里有掩不住的疼惜:“行了,睡会儿吧!什么都别怕,我在呢!”
“嗯。”安心用力点头。真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温言总是在。
安心睡了小半天,温言出去了又回来了。她懒洋洋地下去帮忙,却很是恍惚,酒还没醒的模样:客人要九朵红玫瑰,她数了又数,最后给人包了八朵;客人需要的是郁金香,她转身去挑睡莲……
温言头疼地按住她:“算了,你还是回楼上再睡会儿吧!”
安心恍恍惚惚地点头,恍恍惚惚地上楼,手里还捏着方才挑的那一支睡莲。温言摇摇头,招呼小贝一起帮忙。
电话响了起来,温言走过去接起来,是风暖的声音:“阿言,我才看到报道,安安跟小莫没事吧?”
温言习惯性地伸手揉着额角:“他们现在已经搬到那个男人那边了。”
“啊?!”风暖大惊,“那人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他怎么想的呀?不会真的让安心跟小莫就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他吧?要我帮忙吗?这官司虽然很难打,但全力一搏也许还有生机……”
“安安那个笨蛋已经跟人签了结婚协议了。”温言说着,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风暖是律师,在C市小有名气。
风暖听清了温言的话,也倒抽了一口冷气。温言劝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在这儿守着呢,先看看那人的目的再说吧!”
风暖又叮嘱了几句才挂电话,温言放下电话,擡头便见小贝与一贵妇模样的女人在花店外说话。温言晃眼一看,便认出了那个女人。
安心从前常常说温言是变态,便是因为他有这过目不忘的好本领。所以时隔多年,他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温言站着没动,只静静想着这人前来的目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猜测的,大约与多年前那一次一样的目的。他听见小贝在门口咋咋呼呼地叫道:“老板,有人找。”
温言不急不慢地走过去,在那贵妇人略显惊诧的注视下,淡淡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那贵妇人开口说话,看得出她已经放低了姿态,然而那颐指气使的做派仍然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