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那熟悉的位置时,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转而变成了江南的烟雨小巷。
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们款款走过,裙角扫过路边的青苔,留下淡淡的香。
他跟着一位穿绿裙的姑娘往前走,那姑娘的身姿轻盈如燕,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走过一座石拱桥,桥下的流水潺潺,倒映着两岸的白墙黛瓦,美得像是一幅流动的画。
那流水声仿佛是大自然的歌声,在这烟雨朦胧的世界中回荡,让他沉醉其中。
柳梦璃则梦见自己置身于一片荷塘。
雨后的荷花格外娇艳,粉的、白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那水珠如同珍珠般璀璨,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风一吹,水珠滚落,溅起细小的涟漪,那涟漪在水面上荡漾开来,仿佛是荷花的微笑。
荷叶挨挨挤挤的,像一把把碧绿的伞,遮住了水面,为鱼儿提供了一个清凉的世界。
她坐在荷塘边的石凳上,那石凳透着丝丝凉意,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
看着蜻蜓在荷花间飞舞,那蜻蜓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舞动的精灵。
听着青蛙在荷叶下鸣叫,那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演奏着一首欢快的交响曲。
忽然看见水面上飘来一只纸船,船上放着一朵小小的荷花,顺着水流,慢慢漂向远方。
她起身去追,那纸船仿佛承载着她的梦想,越飘越远。
她越跑越快,脚下的路变成了云端,身边的荷花都变成了飞舞的蝴蝶,带着她飞向了湛蓝的天空。
那天空湛蓝如宝石,云朵洁白如,她在这梦幻般的世界中自由翱翔,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憧憬。
茶寮前堂,弘俊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骑在一匹白马上,那白马身姿矫健,毛色如雪,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驰。
雨后的草原格外清新,青草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仿佛能洗净他心中的尘埃。
远处的羊群像一团团白云,在草原上移动,宛如一幅宁静的田园画卷。
他策马扬鞭,风声在耳边呼啸,心中的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力量,仿佛要征服这整个世界。
跑着跑着,草原变成了战场,他身披铠甲,手持长枪,那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长枪在手中挥舞出一道道凌厉的光芒。
他带领着士兵们冲锋陷阵,鼓声震天,杀声遍野。
那战场的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他在战火中奋勇杀敌,为了荣誉和胜利而战。
最终,他战胜了敌人,站在城楼上,看着夕阳下的城池,心中满是胜利的喜悦。
那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的身影在城楼上显得格外高大而威武。
夏至却没有睡意,他独自坐在桌前,望着窗外的雨幕,手中摩挲着那枚刻有“霜降”二字的玉佩。
雨还在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他想起了与霜降的初遇,也是在这样一个夏至的雨天。
那时,他在老槐树下避雨,看见霜降撑着一把油纸伞,从雨中走来,宛如一位仙子。
她不小心滑倒,他伸手将她扶起,从此,两人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霜降,你现在还好吗?”
他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思念。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唤。
突然,他看见雨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正朝着茶寮走来。
那身影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那是霜降!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门口,推开房门,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
“霜降!”
他激动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霜降看到夏至,也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夏至,你怎么在这里?”
她快步走到门口,收起油纸伞,身上已经湿了大半。
“我在等你。”
夏至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凉,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快进来,外面雨太大了。”
他将霜降拉进茶寮,拿起毛巾,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雨水。
弘俊被惊醒,看到霜降,也惊讶地说道:“霜降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霜降笑着说道:“路上遇到大雨,耽搁了几天,幸好赶上了今日的夏至。”
她的目光落在夏至手中的玉佩上,眼中满是温柔。
夏至将玉佩重新系在霜降的腰间,“这玉佩,还是戴在你身上最合适。”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
霜降轻轻靠在夏至的肩上,“能在夏至这天,与你共赏这雨,真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幸福。
雨还在下,茶寮里却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夏至转身从墙角的木架上取下陶壶,壶嘴还冒着袅袅热气,他将琥珀色的茶汤分入三只粗陶碗,蒸腾的水雾模糊了窗上的雨痕:“尝尝新制的雨前茶,加了槐花蜜,甜润些。”
弘俊揉着惺忪睡眼凑过来,鼻尖动了动:“好香!原来夏至兄这几日躲在后院,就是捣鼓这玩意儿?”
他端起茶碗轻啜一口,忽然睁大眼睛,“这茶里……是不是混了草原上的薄荷?”
夏至笑着点头,目光穿过氤氲茶雾望向窗外。
那场在梦中驰骋的草原,此刻竟与雨幕重叠——那日他在草原深处迷路,是牧羊老妇递来浸着薄荷叶的马奶酒。
此刻将薄荷入茶,既是怀念草原的气息,也是想让霜降尝尝异乡的风味。
“记得你说过,最喜欢雨后泥土混着草木的清香。”
夏至将披着羊毛毡的藤椅往火盆边挪了挪,霜降的湿发垂落在椅背上,在暖光中泛着绸缎般的光泽,“今日这场雨,倒把整座茶寮酿成了香匣。”
话音未落,一阵惊雷炸响,霜降下意识往夏至身边缩了缩。
弘俊见状起身关上吱呀作响的木窗,却见雨幕中忽然跃出几点幽绿萤火,在雨帘里忽明忽暗地穿梭,像是天上坠落的星辰。
“快看!”
霜降的眼睛亮起来,伸手隔着窗棂去触碰那些微光,“小时候住在山里,每逢夏天下雨,萤火虫就会躲在屋檐下,像挂了一帘子会飞的灯笼。”
夏至从箱笼里取出竹编灯笼,将几只萤火虫轻轻拢进去。
暖黄的光晕里,萤火与烛光交相辉映,在霜降雨衣的褶皱上投下细碎的光点。
她捧着灯笼凑近脸庞,睫毛在光影中忽闪,宛如振翅欲飞的蝶。
雨声渐歇时,天边裂开一道绛紫色的晚霞。
弘俊不知何时又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的白马仍在草原上奔腾。
夏至与霜降并肩坐在门槛上,看最后一滴雨珠从屋檐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远处传来归鸟的啼鸣,混着茶寮里残留的茶香,将这个夏至的雨夜酿成了一首绵长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