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对于重活一世的祁让来说,朝堂上那点事儿根本不叫事儿。
其他皇子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把事情处理的圆满,好让文武百官对自己刮目相看。
到了祁让这里,简简单单几句话,便能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除了远超其他皇子的见识,他身上还有一种从容不迫,举重若轻的气度,仿佛天大的事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
言谈间那种轻描淡写,却又直击要害的掌控感,朝臣们在当了几十年皇帝的景元帝身上都不曾看到过。
几天下来,其他皇子想要的刮目相看,朝臣们全给了三皇子一人,再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大伙第一反应就是问三皇子,甚至都懒得去问其他皇子的意见了。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怀疑过三皇子的变化,更不会有人怀疑三皇子是四皇子假扮的。
因为四皇子刚出冷宫,什么都不懂,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他们只会认为,他们的三殿下以前被皇后保护太好,限制太多,导致明珠蒙了尘,除了温良谦顺看不到任何闪光点。
如今没了皇后的保护和限制,三殿下就像被擦去了灰尘的明珠,绽放出了本该属于他的光彩。
于是,一些忠心的老臣纷纷去求见景元帝,请他早日册立三殿下为太子,让太子迁居东宫,开府建衙,挑选名儒与能臣,教导储君治国之道,并直言“妇人溺爱,恐损英华”,恳求景元帝不要再让皇后插手对三殿下的教育。
景元帝很是震惊,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如此能干,短短几日,就得到了这些老臣的认可。
要知道,这些老臣都是从前辅佐过他父皇的。
他父皇励精图治,开疆拓土,是人人称颂的明君。
因此,这些老臣总也看不上他,说他身上没有先帝遗风,个别嘴巴毒的老御史,甚至还当众指责他耽于享乐,不思进取,令先帝蒙羞。
眼下,这些瞧不起他的人,居然瞧上了他儿子,给一个毛头小子如此高的评价,叫他心情很是复杂,不知是该骄傲,还是该嫉妒。
王宝藏适时开导他,说三皇子得到百官认可,大邺后继有人,这是上天在为皇上飞升成仙解除后顾之忧。
皇上应该接受上天的好意,把三殿下培养成合格的储君,将来哪天飞升了,也可以走得无牵无挂。
景元帝听信了他的话,说抽空再问问其他朝臣的意见,如果大家都认为三殿下可堪大用,就把这个事定下来。
夜里,王宝藏偷偷去见祁让,把景元帝的意思告诉他,问他要不要自己再加把火。
祁让说先缓一缓,给景元帝和朝臣一点时间,太急于求成会被人怀疑。
王宝藏得了吩咐,回去继续陪景元帝扯天扯地,研究修仙之道。
祁让则去见了祁望,把王宝藏的话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顺便又把自己今天上早朝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讲给他听。
一来是为了防止他以后被人问起的时候露了馅,二来也是为了让他学习如何处理朝政,如何与朝臣相处。
祁望惊叹于祁让在朝政方面展露的才能,问他是跟谁学的。
祁让说自己无师自通。
祁望当然不信,追着他刨根问底。
祁让说自己在冷宫时,每天夜里都会有一个蒙面人溜进去给他讲课,蒙面人说他天赋异禀,是治国安邦之才,他不学,蒙面人就打他,逼着他学。
所以,他是被逼成材的。
“……”祁望听得直翻白眼,“所以你现在每天晚上来给我讲东讲西,就是在效仿那个蒙面人是吗?”
“是。”祁让忍笑,一本正经道,“你不好好学,我也会打你的。”
“拉倒吧!”祁望恨恨道,“我好好学的时候,你也没少打我。”
“……”祁让对上他幽怨的眼神,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骗子!”祁望伸手推了他一把。
祁让也推了他一把。
祁望还回来。
祁让又还回去。
兄弟两个推推搡搡地打了起来,抓起桌上的书本镇尺笔筒往对方身上扔,弄得一屋子狼藉,纸张乱飞。
孙良言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动静起床来看,一开门看到嬉笑打闹的兄弟二人,惊得呆立当场,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祁让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干出这么幼稚的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干脆一言不发从孙良言身边挤出去,就那么走了。
孙良言回过神,问祁望:“殿下,您和三殿下是怎么回事?”
“没事。”祁望又摆出祁让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情,“既然你醒了,就把这里收拾一下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先睡了。”
“……”孙良言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欲哭无泪。
大半夜的,他这是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