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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她可是吐蕃最尊贵的公主,而那女人不过一介平民,凭什么?
凤倾城无视她的叫嚣,只是机械地、一次又一次地将木簪刺下、拔出。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这时,乔非几人备好马料回来,却不见凤倾城等人踪影,一路寻来,撞见的便是这般惨烈景象——
寒影与陈素素浑身是伤,仍在奋力拼杀;魏新倒在地上,血染透了半边衣襟,气息微弱;吐蕃大论噶尔·冻赞后心中刀,倒在凤倾城不远处,生死未卜。
而凤倾城,正拿着木簪朝着贝玛觉蒙一次次刺去,几乎将她前胸扎得千疮百孔。
慎行、谨行二话不说,立刻加入战局。形势顷刻逆转。
乔非掠至凤倾城身边,望见她眼中那几乎噬人的滔天恨意,一把夺过她紧握的木簪,将她揽入怀中。
“姑娘,她已经死了,没事了。”
“死了……”凤倾城喃喃重复,目光从贝玛觉蒙那圆瞪的双眼移到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嘴角竟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乔非,去,杀了他们,给我留一个活口。”她声调平静得可怕,说完便转身走向噶尔·冻赞。
“大论,我这就带您去找大夫。”她伸手按住他背后仍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这一刀恐怕已伤及脏腑……凤倾城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与她其实并无太多交集,也就相识而已。
她早就看出那些黑衣人并无取他性命之意,否则不会一直未对他出手。
是她连累了他,对不起……
“凤丫头…我没事…我怀里有…东西,帮我拿出来…”噶尔·冻赞想抬手自己拿,却已无力动弹。
凤倾城颤抖着手从他怀中取出两样东西:一封信笺,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与上次所见不同,黑金铸成,质地精良,上面刻有“噶尔”二字——想必是象征某种身份的令牌。
“凤丫头,我怕是…撑不到回吐蕃了。能…拜托你两件事吗?”噶尔·冻赞含笑望着这个满眼担忧、抱着自己的姑娘。
“别胡说,您一定会没事的。再等一会儿,他们马上就能过来,到时我们立刻带您去治伤……”凤倾城心慌意乱。
若噶尔·冻赞真因她而死,这份恩情她如何承受得起?
他可是吐蕃大论,一国宰相啊!
“傻丫头,人终有一死…不过是早晚罢了。”噶尔·冻赞想抬手拍拍她,让她不要难过。
可是真的没力气了,连抬一下手都做不到。
“这封信…是我写给赞普的。我们在大齐经历的一切…都已写明。届时请你…亲手将它面呈吐蕃赞普。他于我有恩…我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辜负他,辜负吐蕃……”他歇了片刻,缓过一口气,继续道:
“这枚令牌,是我噶尔家族家主的象征…如今我把它交给你。若有一天你不想留在大齐,便来吐蕃。见此令牌如见家主,噶尔全族必将护你周全,保你一世无忧。”
凤倾城握令牌的手猛地一颤。
为何到了这一刻,他仍在为她着想?
“祖父,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不是想认我做孙女吗?我答应您!”凤倾城喉头哽咽,“祖父”二字脱口而出。
原本气息奄奄的噶尔·冻赞听到这声呼唤,眼中骤然焕发出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