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一进宫就直闯御书房要人,他得借力,得找帮手破局。
“暗一,”他一声低唤,马车旁便闪现出一人侍立:“速去给谢知遥报信:凤倾城被皇上召入御书房。”
光靠他一人发力还不够,万一他的计划行不通,总得有人能救她于危局。
父皇究竟想怎么样?他必须要再快一些,千万……不要来不及。
可他不知,谢知遥已早他一步收到消息。
寒影眼见姑娘被带上入宫的马车,第一时间赶赴谢府,却扑了个空。知行得知后,直接赶往吏部衙门通报。
谢知遥听闻消息后,脸色霎时惨白,几乎站立不住。
他并未立即冲进宫去。圣意难测,他若贸然闯入御书房,怕非但救不了初一,反而可能因此获罪,于事无补。
与太子不谋而合,他同样选择了“曲线救国”。
他飞奔回谢府,连官服都未换,便直冲进松鹤堂。
谢景安看着又一次破门而入的孙子,眉头紧蹙成一个“川”字。还未等他开口斥责,谢知遥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响头。
“祖父,求您帮帮孙儿!”
谢景安目光沉凝地注视着跪地的孙子,他虽年事已高,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初:“发生何事,竟让你慌成这样?”
谢知遥抬起头,眼中写满焦灼与恳求:“祖父,初一被皇上召进宫了……我怕她有危险。”
听到“初一”二字,谢景安眼神微动。
他自然知道初一是谁,更知道皇上曾两次派出龙影卫暗下杀手未果。
此事他一直放在心上,却万没料到,皇上竟会昏聩到直接宣人入宫?
“起来,慢慢说。”谢景安语气依旧平稳,袖中的手却已悄然握紧。
那位……终究还是忍不住要下手了吗?他原以为陛下年事已高,心性不该仍如往昔般嗜杀。
谢知遥起身,将事情经过简明道来,也包括自己未敢贸然入宫的顾虑——他怕人还没见到,就先被禁军押下,反而彻底陷入了被动。
谢景安静默片刻,方缓缓开口:“靖安,你希望祖父如何帮你?”
谢知遥言辞恳切:“孙儿知道这实在有些为难祖父,可眼下……孙儿实无万全之策。只求祖父先进宫,替孙儿看初一是否平安。万一有变,恳请祖父无论如何先保下她的性命!其余诸事,孙儿愿日后徐徐图之。”
“好,我知道了。”谢景安颔首,“你先回去等着,在我出宫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凤丫头机敏,不会那么容易出事,你且宽心。”
他嘴上虽这般安抚,转身进屋更换朝服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魏大、薛五……你们可得保佑你们这孙女,定要平安无事啊。”
谢知遥勉强站起身,因跪得久了,双腿阵阵发麻。祖父让他勿要妄动,可他总得做点什么,以防万一。
“知行,过来扶我一把。”腿实在麻得厉害,知行应声上前。
“扶我去马厩。”谢知遥咬着牙道。
不知初一在宫里要跪多久?会不会也像他这般双腿麻木?她身边无人可扶,就算素素姑娘在侧,宫规森严,恐怕也不能相扶。
想到这儿,他眼中不禁掠过一丝深深的心疼。
“公子,您不是刚回府吗?这是又要去哪儿?”知行不解——不是公子自己说眼下不能贸然进宫,才请老太爷先去打头阵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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