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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第三十六章(2/2)

找到你了...九次郎...

面对炸毛的林以纾,宋知煜依旧双手撑在案上,身体仰朝后,“殿下,你昨夜宿醉了,不要如此激动,头不疼吗?”

林以纾晃他的衣领,“回答我的问题!”

宋知煜擡起手,轻轻地拍林以纾的手,“你先放手,这衣料硌人,小心割着手。”

林以纾抽回自己的手,宋知煜出言如此反常地温柔,让她心中警铃大震。

林以纾:“为什么说我昨夜辛劳,昨夜发生了什么?”

宋知煜:“昨夜你接受百官的觐见,确实很辛劳。”

林以纾:“就这?”

宋知煜:“难道嘉应那么多的地方官员,你应付起来,不辛劳吗?”

辛劳是辛劳,但远远没有九次的双修辛劳!

林以纾听到答案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擡起手,抚平宋知煜的领子,“对不住,宿醉了,我刚才没把握好力度。”

这么点儿力气,宋知煜就当被挠了一把,他的目光,落在林以纾白皙的侧脸上。

林以纾:“你看的我的脸干什么,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宋知煜擡起手,修长的手指抚了抚林以纾的脸颊肉,收回去,“好了。”

林以纾摸向自己的脸,“是沾到什么东西了?”

宋知煜:“看错了。”

林以纾:“.......”

林以纾开始绕着宋知煜走...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宋知煜今天言行举止都和往常不同,那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哪里去了,这个赖在她这里不走的少年到底是谁。

林以纾:“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你到底是谁,快从宋知煜的身体里出来。”

宋知煜的眼神随着林以纾的身体一起转,他曲起腿,“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少年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了些许五年前,宋家尚未被灭门时,他行走于人间的随和。

那时,他虽然尖锐,但还知道对靠近自己的人收敛锐气。

林以纾:“你哪里一直都是这样,你之前动不动就呛我,不记得么?”

宋知煜:“我确实是嘴笨。”

林以纾:“........”你还挺会给自己找借口。

林以纾:“你之前还把我往墙上推!”

宋知煜:“我身上煞气重,很多时候确实很难控制的住自己,不过我今日来见你之前,去找元芜长老清了一些煞气。”

林以纾:“你之前怎么不清煞气。”

宋知煜:“大仇未报,我并不在乎这些。”

林以纾:“那现在为何又变了?”

宋知煜:“因为我要来见你。”

林以纾一时瞋目结舌。

林以纾不相信他是宋知煜,试探地喊出一个名字,“景寅礼?”

如果是真的宋知煜,听到这个名字,肯定会生气。

出乎意料,这个‘假’的宋知煜听闻这个名字后,竟然也凛起眼神,“殿下吃了我的汤圆,还想着他?”

林以纾松了一口气,看来没被夺舍。

宋知煜:“殿下,你知道徽城吗?”

林以纾点头,“我知道,你的故乡。”

宋家被灭门之前,是徽城最大的世家,几乎可以同四大世家持平。

宋知煜摘下腰间的一个玉牌,锐利的目光变得柔和,“踏云会总会一天会去西夏的,到那时候,我带殿下去看看我的阿爹阿娘。”

林以纾的眼神一顿。

宋知煜的阿爹阿娘...那不是已经...

林以纾很不习惯如此袒露自己宋知煜,宋知煜这个人,明明永远用刺将自己层层包裹,突然这般改变,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林以纾一向很能共情,她肃然起来,低声问,“为何...要带我见他们?”

宋知煜:“想让他们看看,一直欺压我的王女到底长什么模样,好让他们在地底保佑我,不要再被你欺压了。”

林以纾:“.......”亏她还以为宋知煜要和她聊一聊心底的悲伤。

心灵鸡汤都准备好了,你来这一出?

林以纾:“我什么时候欺压你了,明明是你一直在欺压我。”

“是,”少年似笑非笑,他理起自己的衣襟,“我的领子,是我自己弄乱的。”

林以纾走过去,“我刚才不是给你理正了?若你觉得不够齐整,我再给你理一理。”

这么点儿事告诉家长算什么?

她擡起手,半空中被宋知煜给握住。

宋知煜:“够齐整了,我逗你玩儿呢。”

林以纾:“.......”

林以纾将手抽回去,宋知煜语气柔和得,已经让她害怕起来。

林以纾:“宋知煜,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虽然不算你什么人,但如果你跟我讲,我能帮的,还是能帮的...”你赶紧变回来。

宋知煜:“你喜欢我从前的模样?”

他故意停下笑容,冷笑,“殿下别乱猜想些有的没的了,还有这么多卷宗没看,还是先将汤圆吃完吧。”

林以纾:“!”

就是这味儿。

林以纾舒服了。

她回到案前,埋下头,认真地吃起汤圆。

宋知煜坐在一旁的案上,瞧着少女柔嫩的脸颊因汤圆而鼓出来,心中如同被一阵羽毛拂过,痒痒的。

他看向帘外的天色,快要过申时了,这个时辰,是煞气最容易滋生的时候。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起身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抢过林以纾还在吃的t碗。

林以纾:“!”

干什么干什么!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抢回去了!

宋知煜擡起瓷碗,仰头,将碗中最后一个汤圆吃了进去。

他皱起眉头。

这汤圆...也太淡了。

少年无法理解少女的口味,摇着头离开了。

林以纾:“.......”

要不...宋知煜还是保持被夺舍的模样吧。

林以纾又看起卷宗,从申时看到了酉时。

卷宗中,有一个描述让她印象很深刻。

那册卷宗是讲志怪事件的。

嘉应的民间,有个传说,说上千年前,有大妖葬身于此,大妖的骨、肉、血渗透进泥土里,后来沧海桑田,嘉应城应运而生。

所以嘉应这片土地,非常容易滋生邪祟。

如果是那些恶作剧的小妖怪也就算了,最怕的是那种怨念极深的邪祟。

邪祟会走到寻常百姓的背后,低声地喊他的名字,如果那人答应了,邪祟就会将他拖入万丈深渊。

这深渊,被卷宗称之为‘祟地’。

祟地是以邪祟为中心的,一个诺大的境地。

邪祟越强大,‘祟地’就会越广袤,愈发难以走出。

轻则‘祟地’中经历鬼打墙,重则于‘祟地’里七窍流血、死无全尸。

‘祟地’大多被邪祟选址在墓地间、深林中。

看到这样的描述,林以纾忽而想起明红霞的那封请帖。

请帖中的轮试地点没有被标出,难道就是这卷宗所说的‘祟地’么?

林以纾紧锁眉头,忽而警觉。

正思寻着,清秋再次走进来。

她走至林以纾身前,若有难言之隐。

林以纾擡起头,“怎么了,找到人了?”

清秋:“还没有,属下先去找了名单中的前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明月楼中的管事,他说,昨夜,他看到有人和殿下一起回到翼室中。”

林以纾陡然擡眼,“是谁?”

清秋:“...北境少主。”

林以纾立即站起了身,她将腰间的嘉应刀摘下,拍到桌上,“去找人,让他过来!”

景寅礼...怎么可能是景寅礼?

又怎么不可能是景寅礼!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知道他会不会趁人之危呢。

他来得很快,不一会儿,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景寅礼:“殿下,你找我?”

居室内光影暗淡,林以纾一下走上前,拽住他的袖子,要诈他一诈。

林以纾拽紧他的袖袂,“景公子,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景寅礼清冷的眼中少见地出现慌乱,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耳根逐渐爬上一抹红。

林以纾:“!”

为什么不回答!

从小接受礼仪熏陶的景寅礼做出昨夜的事,本来就心中难安,现在被林以纾点破,连气息都乱了。

景寅礼:“殿下...”

他垂眼,看向林以纾。

林以纾:“昨夜,有人看到你送我回了翼室,可是真的?”

林以纾见他这般吞吞吐吐,攥紧手中的嘉应刀。

找到你了...真正的九次郎!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一向信任的‘君子’,竟然是这等样貌。

“确实如此,不过我将殿下送回翼室中,”景寅礼忽而又道,“没有停留,直接就出去了。”

林以纾狐疑地看着他,“那你刚才为什么那般吞吐?”

景寅礼像是不想再谈论昨夜,他的视线落在林以纾柔软的青丝上,顾左右而言之,“殿下,我送给你的发钗,你还留在身边吗?”

林以纾突然一哽,想起那根被宋知煜抢走的发钗。

林以纾:“你不要转移话题。”

她凑近,“昨夜,你在翼室中,真的一把我送回去就走了么?”

景寅礼退后一步,“是...”

林以纾:“你发誓?”

景寅礼:“我...发誓...”

他适才表现得太过可疑,林以纾还要再炸他一番。

林以纾:“如果你昨夜什么都没有对我做,那我的脖子,为何会这么酸!”

这句话落下,景寅礼站定。

林以纾见他不走了,也停下脚步。

景寅礼垂下眼,眸色转深,“那殿下你说...你到底怀疑我做了什么?”

他瞥向林以纾的脖子。

纤细的脖颈侧面,有一道不深,但还没有被消褪的红印。

林以纾:“你...”

景寅礼如此镇定,她倒是无话可说了。

景寅礼:“殿下的脖子,为何而酸?”

还能因为谁,昨夜那个爱啃人的九次郎呗。

局势出现转变,被追问的人变成了林以纾,她道,“没什么...估摸是昨夜睡得不对...落枕了。”

见景寅礼如此清冷坚定,林以纾叹了一口气。

看来景寅礼...也不是九次郎。

幸好,幸好。

不然她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结课对子了。

她擡眼,“辛苦你了,陪我闹一出。”

听到林以纾说脖子酸是因为落枕,景寅礼的神情像是松怠下来,又像是...失望。

林以纾:“景公子,你正好在,你来帮我看看,这段对‘祟地’的描写是民间传说,还是如实的?”

景寅礼走过去,“‘祟地’之事,确实存过,只不过能召出祟地的邪祟,绝非普通的邪祟,都是怨念十分深、修炼了许久的邪祟。”

林以纾:“比起赵德清要如何?”

景寅礼:“赵德清如果还存活于世,也许能成为这般的邪祟,不过,坐拥祟地的邪祟,肯定不会像赵德清一样,只当了一天的邪祟。”

说起赵德清,林以纾摸向自己的纳物囊。

纳物囊的深处,赵德清的尸骨置于其中。

等回到渡昀,她要让人超度赵德清。

不超度的话,有可能还会死而复生。

二人谈论了会儿嘉应的人皮事,有北境的官员来找景寅礼,请他去议事。

景寅礼看向帘子外恭候的北境官员,原本温润的神情变得肃然而冰冷。

林以纾若有所思地看向景寅礼。

北境...北境最近确实好像出了些事儿...

听说有人造反了...可是,不是已经被被镇压了吗?

官员心急地走进来,附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景寅礼皱起眉,“谁让你们杀他?”

林以纾吓了一跳,她第一次见到景寅礼这么凶。

景寅礼...还有这一面啊。

景寅礼站起身,“荒唐至极。”

他朝林以纾颔首,匆忙离开。

帘子外,传来他们说话的声音。

官员卑躬屈膝,“是、是北境王下令的。”

景寅礼:“父王向来不会这般做,这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官员汗颜。

他将腰上的环佩摘下,“你回北境,务必保下戚亲王,他为北境鞠躬尽瘁四十年,你们这样,是想寒了谁的心?”

官员:“可他,可他...”

景寅礼:“还不快去!”

官员惶恐,赶忙离开。

脚步声远离,景寅礼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一帘之隔还有林以纾,他逐渐松开紧锁的眉头。

景寅礼果然是一个很守礼的人,适才他匆匆离开,没来得及正式拜别。

他没有就此离去,而是踏入内室,对林以纾解释了一番。

景寅礼:“家丑,笑话了。”

林以纾摇头,“这么大的事...我终于能理解,为何近来你总是这般事务缠身了。”

看到少女,景寅礼心中的纷乱思绪似乎也宁静了些。

少女这般认真而盈润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想逗她一逗。

林以纾见景寅礼盯着她的脖子,问,“怎么了?”

景寅礼:“殿下的脖子被蚊子咬了。”

林以纾捂向自己的脖子,“确实是,昨夜...好大、好毒的蚊子。”

景寅礼:“却又不像,更像是...”

林以纾捂紧自己的脖子,“更像是什么?”

景寅礼:“更像是被人...”

林以纾:“景公子,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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