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公有令,我等愿为晋公死战!”
一名羽林卫指挥使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身后三千铁甲齐齐响应,战意沸腾。
他们是范氏家将,忠诚早已烙印在骨血里。
范立却眼皮都未抬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死战?”
他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神仙打架,你们一群金丹境的凡夫俗子去凑什么热闹?”
“是嫌命长了,还是觉得本公的抚恤金太多,想早点领了回家养老?”
此言一出,众将士的满腔热血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顿时愕然。
劫匪都要抢国礼了,晋公身为正使,我等身为护卫,怎能袖手旁观?
一名指挥使小心翼翼地抬头,试探着问道:“那……晋公的意思是?”
范立终于懒洋洋地掀开眼帘,目光扫过远处激斗的战场,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你们可见过大乘境高人是如何搏杀的?”
众将摇头。
“那你们又可见过,一支精锐军阵,是如何与大乘境强者周旋的?”
众将再次摇头。
范立伸出修长的手指,遥遥一点。
“那还愣着做什么?”
“如此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都给本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用心学!”
“把他们每一个战阵变化,每一次真元流转,都给本公刻进脑子里!”
“喏!”
众将士恍然大悟,齐声应道。
原来晋公高瞻远瞩,是想让他们借此机会偷师学艺!
……
那鬼面将军确实没辜负范立前世玩三国游戏时,给他点满的武力值。
他竟真的凭着合一境九重的修为,以及麾下两千黑甲铁骑结成的战阵,与大乘境三重的剑圣主斗得有来有回。
黑甲铁骑训练有素,阵法变幻莫测,时而如怒涛般合围猛攻,时而如磐石般坚守阵地,总能在鬼面将军与剑圣主激战的间隙,给予最精准的骚扰与牵制。
范立甚至好整以暇地端起一盘葡萄,慢条斯理地当起了说书先生。
“兵法云,敌强则谋之,敌弱则攻之。面对剑圣主这等绝顶高手,蛮干是蠢货所为。你看那鬼面将军,便深谙此道。”
“所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只要能将集体的力量运用到极致,纵使你们只是金丹,将来未必不能与元婴、乃至神游一战……”
范立正说得兴起,却发现麾下将士们的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本公说得不对?”范立眉梢一挑。
一名指挥使硬着头皮,恭敬回道:“晋公教诲,我等字字铭记在心。只是……属下们以为,此番观摩的对象,应该是那两千黑甲铁骑如何围攻剑圣主……”
言下之意,我们的假想敌,是那鬼面将军一方,而不是剑圣主啊!
“咯咯咯……”
车驾内,长乐公主那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带着一丝魅惑的腔调悠悠飘出。
范立的老脸难得地微微一热。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陡然转冷,扫过所有羽林卫。
“给本公记住了。”
“在战场上,任何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
“更何况……”
范立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寒意。
“本公与她,从来都不是朋友。”
话音落下,三千羽林卫看向剑圣主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冰冷,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机!
战场中央,正一剑逼退鬼面将军,占据上风的剑圣主,脊背猛地一寒!
一股如有实质的恐怖杀意,从身后袭来,像三千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神魂!
她心头巨震。
是范立要趁机偷袭?
这个乱臣贼子!
剑圣主心神一分,怒火攻心!
她右手剑诀一引,一柄寒霜凝结的灵剑骤然光芒大盛,竟是以力破巧,用绝对的修为压制,硬生生将对方的方天画戟震开!
鬼面将军如遭雷击,连人带马爆退数十丈,铠甲缝隙间,已然渗出鲜血!
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苦苦支撑的鬼面将军与剑圣主二人,身形同时暴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