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这名字在大明朝堂上分量极重。
作为开国六公之一,他曾是太祖朱元璋身边最得力的文臣,一手搭建起明初的文官体系。
如今朝中半数文臣,皆是他门下门生。
更别提,现任左丞相胡惟庸,正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按规制,李善长本有封地在濠州,可他却执意留在应天府。
对外只说“随陛下日久,离了皇城龙气便难安”。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老狐狸是舍不得朝堂的权力。
苏河望着巷口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对李善长的底细再清楚不过。
这位七十多岁仍权欲熏心的老臣,最终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可不是没有缘由的。
毕竟,有司马懿夺权的先例在前,以朱元璋的多疑性子,怎会容得下这样一位“功高盖主”的旧臣?
苏河本没打算与李善长有任何牵扯,可眼下他显然冲自己来了。
“我……”
没等那李善长手下说完,苏河便把他掐晕过去。
他这才开始看请柬的内容。
请柬的内容很简单。
邀请苏河以“才子”身份,出席他的纳妾婚宴。
可字里行间满是施舍的意味,仿佛能被他邀请,已是苏河的天大荣幸,若敢推辞,便是不识好歹。
“有意思。”
苏河指尖摩挲着请柬边缘,心中已有定论。
“上回我与胡惟庸在朝堂上起的争执,定是被这老东西知道了。否则以我如今的身份,还入不了他的眼。”
他本想将请柬揉成纸团丢进雪堆,可转念一想,又将请柬仔细展平,揣进了胸口衣襟。
随后转身朝街外走去,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那被掐晕的男子才悠悠转醒。
天寒地冻,他嘴唇冻得发紫,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伸手一摸胸口,请柬没了,他先是慌了神,随即又松了口气。
“没丢就好……应该是被那位大人拿走了,这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他喃喃自语,心里没底,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时,他想起了同伴,连忙爬起来摇晃不远处的另一个人:
“二狗!二狗!别睡了!快醒醒!”
被摇醒的二狗揉着后脑勺,那里肿起一个大包,疼得他龇牙咧嘴:
“哎哟!谁他妈打我?请柬送出去了吗?”
两人相互搀扶着,没敢回李善长府,反而绕到后门,朝着胡惟庸的相府走去。
相府书房内,胡惟庸正埋首批阅奏章。
见两人进来,他头也没抬,只淡淡道:
“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丞相!请帖已经交给苏河了!”
两人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谄媚。
胡惟庸这才停笔,将朱笔搁在笔架上:
“很好,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