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何等精明,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骤变:
“恩公!您是说……苏河跟太子、燕王走得近?他是陛下暗中培养的人?就像当年刘伯温的浙东一脉,用来制衡咱们淮西党?”
“不错。”
李善长端起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现在苏河还没真正进入大众视野,咱们先一步笼络他。将来陛下若是想用这枚棋子对付咱们,咱们也不至于像当年应对杨宪那样,手忙脚乱。”
想到将来的局面,李善长忍不住笑出声,语气满是自信。
胡惟庸在一旁陪着笑,眼底也多了几分期待。
……
皇城深处,朱元璋正坐在御书房的暖阁里,手上捏着一本册子。
册子上记录的,是朱标、朱棣送苏河出城时的所有对话。
他逐字读完,指尖捏着册子边角,指节泛白,最后重重将册子拍在案上。
想起白天苏河给朱雄英上课的内容,他心里更是堵得慌。
“悔啊!当初怎么就把雄英交给这小子了!”
朱元璋烦躁地踱着步,语气带着怒意:
“万一这孩子被教坏了,损失最大的可不是咱吗?”
“这混账东西!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留着他跟疯牛似的,走到哪就把哪搅得鸡犬不宁,现在居然敢动到咱的圣孙头上!这可怎么办!”
他正嘀咕着,门外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重八,你一个人在这里念叨什么呢?”
是马皇后。
朱元璋心里一慌,赶紧把册子往砚台底下一压,藏得严严实实。
他可不敢让马皇后知道,自己又派人去偷听别人说话。
等马皇后进门时,他已经收拾好情绪,脸上堆起笑容:
“嘿嘿,妹子,咱还能干嘛?这不是在等你嘛。咋样?冬天泡澡,舒服不?”
马皇后刚洗漱完,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她让随行的侍女退下,屋里只剩下两人。
看着朱元璋这副“无事献殷勤”的模样,马皇后哪里不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只是没点破。
“大冷天的,泡澡自然舒服。”
马皇后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不过,你在墙后躲了一整天,就没什么想跟咱说的?”
这话算是给了朱元璋一个台阶。
他立刻收起笑容,脸色沉了下来,语气恶狠狠的:
“别提了!一说起这事儿咱就气!那姓苏的,居然跟咱说‘封建帝制必亡’!他安的什么心?难道想让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到雄英这代就没了?”
“还长篇大论的,说得头头是道,咱看他就是故意的!成心要教坏咱的孙子!”
朱元璋越说越气,一拍桌子:
“依咱看,从明天起,这帝师就别当了!咱就不信,这天下那么多大儒,还找不到一个能教雄英的!”
马皇后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