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的街道上不见行人，余十七陪着安念玖缓缓位于往城市中部的钟楼行去，

“难得艳阳高照，城里却如此冷清。”

“因为万鬼宗为祸作乱，许多人都逃走了吧。”

余十七点了点头，心想确实如此，万鬼宗来庆都作乱月余，昨日才被击溃驱散，他虽然和顾铭舟赶来的晚，对城中发生的种种不义之事也早有耳闻。

想到安念玖在这样的地方独自战斗了那么久，他无法不对她的勇气心生敬佩。

“之后……”

“之后有什么打算？”

两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心照不宣地问出了一样的话，彼此各自一愣，随后一同笑了起来。

“我的话肯定还是听从宗主会的安排，继续参与对十恶的追捕讨伐。”安念玖先回答道，“步老师这一次受了重伤，可能没法再带领我们行动了，队里的其他人也有伤的不轻的……我估计，之后可能会有命令让我们重新编组吧。”

余十七说：“我会留下来，如果要编成新的队伍，算我一个吧。”

“顾铭舟呢？”

“他可能要走。”余十七向安念玖解释了自己和顾铭舟的约定，庆都的任务结束之后，顾铭舟就可以返回江州了。

安念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眼下我们这么缺帮手，他这个时候退出还真是……你不打算挽留一下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况且也没必要勉强一个心里有牵挂的人跟我们去闯危险的路。”

“你不也有牵挂吗？”安念玖耸了耸肩。

“玥儿会等我的。”他肯定地说道。

“不止是西陵姑娘，还有好不容易找回的亲生父母，还有你放下剑之后想做的事。”

“这些都是支撑我继续战斗下去的力量。”他说着握住了右手，“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是命里注定会发生的，就像我和柳前辈的相遇，以及我现在以云中剑的身份所进行的战斗。”

安念玖摇头：“我不喜欢宿命的说法，也不太相信有什么事是命中注定的。相反，在我看来很多事是因缘际会的偶然或者身不由己的必然。”

“什么是因缘际会？什么又是身不由己？”

“去问你爹终先生吧，他活了大半辈子，对这两件事应该比较有体会。”安念玖笑了一下。

余十七低头琢磨着她的话，忽而又听她悠悠说道：“柳意珂前辈传给你瀚宇星芒，这就叫因缘际会。而即便打败了十恶和龙血神教，荒芜宗也会继续存在下去的。到时候众望所归，这个大宗主你不想当也得当，这就叫身不由己。”

关于荒芜宗未来大宗主的问题，余十七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别人对自己提起了。得到柳意珂的认可并被授予瀚宇星芒剑，又在对十恶的讨伐战中有活跃的表现和重大的功绩，这在众人眼中看来几乎已经确定了将由他来继承荒芜宗下一任大宗主的身份。

“我没想过这件事，只是受柳前辈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