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对身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老嬷嬷立刻会意,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前,上面摆放着一套光华璀璨的红宝石头面,还有几匹色泽鲜亮的贡品云锦。
“这是哀家特意为你备下的,算是给你压压惊。”
太后笑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便经历了诸多波折,如今虽得了县主之位,到底还是孤身一人,哀家看着,心里也疼惜得紧。”
李知安谢了恩,心中却是一片冷然。
这番做派,不过是拉拢人心的惯用伎俩罢了。
果然,寒暄过后,太后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说起来,你如今也算是镇国公府的外孙女了,日后有何打算?总不能一辈子都扑在那商行俗务上吧?女儿家,终究还是该有个好归宿才是。”
她说着,目光落在李知安的脸上,细细打量。
“哀家知道,你与太子之间,似乎走得颇近。太子那孩子,哀家也是看着长大的,品性倒是不差,只可惜……”
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只可惜他自幼身子骨便弱,常年汤药不离身,这东宫之位坐得稳不稳当,都还是两说。你若跟了他,只怕日后要受不少苦楚。”
李知安垂眸听着,心中冷笑连连。
贬低完了齐逾,接下来,就该抬举齐遥了。
果不其然,太后又继续道。
“倒是老三,哀家瞧着,倒是个不错的孩子。身子康健,性子也爽朗,最重要的是,他懂得珍惜眼前人。”
太后说着,忽然拉住李知安的手,语气变得格外亲昵。
“不瞒你说,哀家今日召你来,是想为你做一回主,给你指一门顶顶好的亲事。”
“哀家瞧着,你与老三,无论是才貌还是性情,都堪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能成就一双璧人,岂不是一桩美谈?”
李知安猛地抬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震惊与惶恐之色,连忙抽回手,跪倒在地。
“太后娘娘明鉴!臣女蒲柳之姿,又曾有过婚嫁,身份鄙陋,万万不敢高攀三皇子殿下!请娘娘收回成命!”
太后见她如此反应,却只是笑了笑,亲自上前将她扶起。
“傻孩子,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的才干,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哀家为你指婚,既是疼你,也是惜才。”
“此事哀家心意已决,你且回去好生思量,不必急着回话。”
见李知安依旧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面上依旧温和。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
“说来也巧,老三那孩子,昨日在宴上吹了些风,回来便有些不爽利,病恹恹地躺着。”
“你医术高明,哀家信得过。这样吧,你便代哀家去瞧瞧他,也算是全了我们皇家体恤功臣之心,免得外人说三道四。”
说着,她将一枚代表身份的玉佩塞到李知安手中。
“拿着这个,去吧。”
李知安手握着那枚尚有余温的玉佩,恭敬地应下,退出了慈宁宫。
一走出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她脸上的惶恐与顺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