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几个手下也躺在旁边的担架上,一个个哼哼唧唧,叫得比杀猪还惨。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赵瘸狗扯着他那漏风的嗓子,哭嚎道,“那秦少琅,简直是目无王法!小的不过是念及旧情,去看望他新买的两个婆娘,谁知他竟二话不说,就将我们打成这样!”
“他不仅打断了小人的腿,还……还把我满口的牙都给打没了!呜呜呜……小人以后还怎么吃饭啊!这跟杀了小人有什么区别!”
堂上坐着的,正是蓝田县的县令,王之栋。一个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身形微胖的男人。
他看着堂下这拙劣的表演,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赵瘸狗是什么货色,他心里一清二楚。
但今天这案子,却是他座下的钱师爷亲自打了招呼的。
钱师爷是他的心腹,也是他敛财的白手套,他的面子,不能不给。
“肃静!”王县令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事情经过,本县自有公断!来人,带原告秦少琅上堂!”
话音刚落,秦少琅便在李刚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堂。
赵瘸狗一看到秦少琅,立刻像是见了杀父仇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秦少琅的鼻子就骂:“秦少琅!你这个天杀的畜生!你还有脸来见官?王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凶徒,将我们打成重伤!求大人将他就地正法,还我们一个公道!”
秦少琅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对着堂上的王县令,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草民秦少琅,见过县尊大人。”
他的平静,与赵瘸狗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县令打量着秦少琅,心中也是暗自称奇。这年轻人面容清瘦,气质沉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无故伤人的凶徒。
“秦少琅。”王县令开口道,“赵瘸狗状告你无故伤人,致其重伤,你可认罪?”
“回大人,草民不认。”秦少琅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草民只是在恶徒闯入家宅,意图不轨之时,被迫自卫而已。”
“你放屁!”赵瘸狗急了,“我们什么时候意图不轨了?我们是去给你送温暖的!”
“送温暖?”秦少琅终于将目光转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四五个壮汉,踹开我的家门,扬言要打断我的腿,拖走我的妻子,这就是你所谓的送温暖?”
“我……”赵瘸狗一时语塞,随即狡辩道,“那……那都是误会!是你先动的手!”
“哦?”秦少琅向前一步,目光如炬,“你说我先动的手,可有人证?”
“我的兄弟们都能作证!”赵瘸狗指着担架上的几人说道。
“他们是你的人,证词不足为信。”秦少琅摇了摇头,随即朗声道,“而我,却有全村的乡亲可以作证!是你们先闯入我家,是你们先动手伤人!更是你们,在前一日,无故打断了村尾张铁匠的腿!”
此言一出,堂下旁听的百姓中,立刻响起了一阵附和之声。
“没错!我们都能作证!”
“赵瘸狗这帮人就是村里的毒瘤!早就该抓起来了!”
王县令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时,一直站在县令身旁的钱师爷,一个面色白净,眼神阴鸷的中年文士,轻咳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了。
“秦少琅,你休要在此狡辩。不管前因如何,你将人打成重伤是事实。我大魏律法,伤人致残,轻则杖责流放,重则……可是要偿命的。”
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赵瘸狗一听,立刻又来了精神,连忙附和道:“对!钱师爷说得对!大人,您看我这伤!我这辈子都毁了!一定要让他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