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三十一,狼子野心(2/2)

二爷和团副对望一眼,纵了出去。

晨曦浮动,风和水清,空气中所有的日月精华和天地芳菲,全化着了湿润的份子大量涌来,二人贪婪的一一吞下了肚子。

然后,拉开门户,扎好桩子,运气提气,打通着全身脉络。

“东西取走了?”

“走了。”

“宛儿不会是‘天皇花’吧?瞧她那没心眼的模样,不会吧?”

“我只是试试她的反映,也并非真正认定宛儿就是‘天皇花’,再试试吧,不是,更好。”,“团副,你总说桂府中有敌特潜伏,我怎么一点没查觉哩?是草木皆兵吧?”

“不是!我感觉到有这种危险。否则,葛大瓢儿们劫营消息不会泄露,也不会壮烈牺牲。”

“好吧,你就再暗地里查查吧。真查出那个家伙是敌特,二爷我一掌拍了他就是。敢钻到我的府上刺探?活得不耐烦了。”

“真查出来,能让你拍吗?桂三少爷又不嚷嚷着,封建作法,草菅人命了?得交给宛平百姓公审。”

“得得得,又是你那一套有理有法,不滥杀动刑了。”

“是呀,这是本党原则,这就是和旧政府绝对不同的地方。”

二人边晨练,边用腹语说话开玩笑,但见,虎影晃动,双拳流星,飞上落下,纵横驰骋。

忽听得树梢上有人抚掌大笑:“到底是宛平英雄,影影流岚,拳拳生风,好拳脚啊好拳脚。”

一拳刚兜头斜劈而下,二爷就势停住,眉睫一怂,朗声道:“一客兄,还不显身?让桂二在此献丑了?”

树叶一动,松尾轻轻纵下,一抱拳:“黎明即起,闻鸡而舞,正是吐纳接入的好时机呵。团副也在这儿?”

团副点头:“正是,松尾队长难得对中国如此一往情深和精通了解,团副不才,还不知这典故出自何处哩?望队长赐教。”

松尾哈哈一笑,信口而答:“贵国《晋书•;祖逖传》:‘中夜闻荒鸡鸣,蹴琨觉,日:‘此非恶声也,因起舞’。解释,就是听到鸡叫就起来舞剑,后比喻有志报国的人胶时奋起。

祖逖和刘琨都是晋代著名的将领,两人志同道合,气意相投,都希望为国家出力。他们白天一起在衙门供职,晚上合盖一床被子睡觉。后来,祖逖和刘琨都为收复北方竭尽全力,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所以,我和二爷也就是闻鸡起舞,忠贞报国啦?”

团副皮笑肉不笑的盯住宪兵队长:“说得好呵,说得好!不愧为中国通。”

“难道不是这样么?现在皇军大举入关,军锋直指五千年古国心脏。像团副和二爷这样忧国忧民的好汉,正是猛志常在,报国杀敌了。”

松尾也皮笑肉不笑的盯住团副眼睛:“特别是团副,机警干练,敏捷多思,不愧是桂二爷的最好助手。”

“队长过奖了,团副本笨人一个,不知道何为报国杀敌?只知道,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即然披了团副这身皮子,就得忠君于事,松尾队长不也是这样的吗?”

“怎讲!”

松尾动了一下,笑微微的盯住团副。

看来,李富贵和柴进都猜测得有道理,这个团副,灵牙利齿,不卑不亢,身上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和说不出的东西,是得注意他了。

“队长本为东京帝国大学高材生,学的是有利于人类发展的各种知识。可是战火即起,队长也忙忙的入了伍参了军,来到了中国。不也是本为森严的军令而制,身不由已吗?”

“正是正是!”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松尾匆忙接嘴,愤愤然:“了解的,倒罢啦。不了解的,还以为我松尾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唉,都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啊,团副了解我啊。”

团副和二爷对望一眼,二爷笑道:“一客兄,莫烦恼,来,我们练练,还久没过招了哩。”

刹那间,风云变幻,飞沙走石,日月暗淡,树影倒伏。二个本不相仲伯上下的武林高手,斗得高高兴兴,酣畅淋漓。

看得团副连连暗叹,想这松尾要不是小鬼子多好,那就能说服他为本党所用,为中国全面抗战的胜利建功立业。

如此精妙的拳法,即是南山北山的江湖豪杰,也只叹自愧不如。可惜了,可惜了!团副连连嗟叹不已。

只听得一声轻喝,斗得酣畅的二人向后一翻,桩子虎威,双掌慢慢望空搅月划动,收了架势,相视而笑,不提。

晨曦兜顶,天光大亮。约摸七八点钟,二人回了前厅,宛儿早热好二大桶热腾腾的冲澡水,二爷朝她一挥手,宛儿笑着躲进厨房。

二人脱了衣服,一人拎起一桶重约二百斤左右的大水桶,兜头慢腾腾的浇下。哗啦啦,满院落热气腾腾,二大股瀑布呼啸而来,将昨晚留下的殘枝剩叶,直冲了个干干净净。

冲毕,三姨太笑盈盈的说:“二爷,团副,请用餐,今天的稀饭窝窝头香得很哩。”

二人坐下,拈起筷子,照例响遏行云的在桌子上拍拍,风卷殘云。顿时,一大盆稀饭和一大笼窝窝头,,就被消灭了个一干二净。

扔了筷子,二爷将自个儿的头一扬,三姨太便走上来,捏着温热湿润的大毛巾,慢腾腾的替二爷擦拭嘴巴。

团副则一伸懒腰,打了个饱嗝,满意的拍拍自已肚子:“饱了,宛儿丫头的手艺,比三姨太差不到哪儿,好像比三姨太还要好哩。”

三姨太就白他一眼:“记到人家的好处,莫要这不满那不满的,哼,你清早撞的啥车?安的是何居心,老老实实当着二爷一一招来。”

团副就打着哈哈:“纯属偶然!纯属偶然,!三姨太不要说了,我脸红着哩。”

桂三过来了,手里捏着一卷翻腾了一半的书本。听见玩笑声,也兴趣大发:“一个灵牙利齿,一个巧言令色。美丽与粗犷共飞,贵妇与兵士并举,玩笑并长天一色。”

大家都没听懂这厮在说什么。

三姨太冲他一摆手:“酸!下次宛儿发老面时,先叫了你来。想必那窝窝头更香甜绵柔,销得更快。”

团副则一把拖过他手中的书:“什么玩意儿?这么厚厚一迭的。”,逐一字一句的读出《俄国•;普希金诗选》

“普希金是谁?”团副搔搔痒痒,自嘲到:“没听说哩,是大官吧?”

桂三一把夺了过来,瘪瘪嘴巴:“天下练武之人,都是山野莽夫,即知道了又有什么屁用?”

桂二爷见老三出言不逊,又见团副堪得满脸通红,恐团副下不了台。正待喝住老三,赵威忙乱的跑了进来:“二爷,不好了,柴进的城防队和小鬼子把桂府包围了。”

桂二爷霍地立起,惊愕道:“怎么回事儿?我去看看。”

未待他动身,团副早向外面冲去。然而,却一步步的退了回来。

几个小鬼子凶恶的瞪着眼睛,端着雪亮的刺刀,抬着一挺歪把子机枪黑洞洞地枪口,顶着团副胸口,正一步步的逼了过来。

桂二爷勃然大怒:“妈拉个巴子,敢到桂府来撒野?我拍了你们。”,双掌一推,小鬼子们纷纷倒下。

倒下瞬间,不知哪个倒霉蛋搂响板机走了火,呯!打在端机枪的小鬼子头上。这厮一声狂吠,食指一用力,哒哒哒,一串机枪子弹钻入了屋顶。

瓦片碎屑雨一般忽忽儿兜头浇下,屋子里响起一片女眷惊愕的惨叫。那三姨太和宛儿丫头早吓得相互紧紧的抱着,颤抖着如花的身子和嘴唇,翻着白眼皮,昏花过去了。

桂二爷越发怒不可遏,虎目一瞪,一运气,桩子一扎,慌得后面一片急叫:“二爷息怒,二爷制息。容我秉告,再动掌不迟。”

柴进推开众人挤了进来,朝着二爷一抱拳。

“二爷,我们奉命捉拿凶手,万望理解,不要动粗。”

桂二爷一口啐去:“妈拉个巴子,你算老几?也敢跟二爷贫嘴?

什么凶手?桂府一向知理守法,出钱出力,跟皇军合作愉快,有什么凶手?我看你是认贼作父,故意拿捏,真正不知自已几斤几两了?”

混在城防队里的李富贵,见二爷威风凛凛,实在了得,也气往上涌。

这厮到底比柴进年轻一大半,血气方刚。自以为王八盒子在手,还怕你桂二爷留下这娇妻美丫,凭空纵了出去?

于是,挤上来,将腰间的王八盒子一掏,大张开机头,瞄向桂二爷胸膛。

“别仗着你会几下猫腿就撒野,再野还野得过这子弹?”话音未落,握在这厮手中的王八盒子,突然凭空飞出去握在了二爷手中。

二爷将它一转,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侦缉队长胸口:“小野猫子,想活想死?”

李富贵刹那间脸色惨白,下意识的举起双手:“别开枪!我投降,我该死,我说。”

一直跟在后面的松尾,这才扬声叫道:“都退下,一帮废物,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惹二爷发怒?”

一面挤了上来,抱起双拳:“二爷,实在得罪,确有公务,还要恳请二爷配合才是。”

桂二爷也对他抱抱拳:“一客兄,但说不防。”

松尾逐把昨晚曹半城被人割掉了脑袋瓜子一事叙述一番。还让手下将大把式死身上血写的:“杀人者,桂府团副也!”血衣递了过来,让桂二爷细细观看。

当下,二爷,团副,桂三一干人,都细细看了。

看罢,桂三放声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凭这留言,就敢断定团副是凶手?”,“怎讲?”松尾挑衅地盯住他:“证据在此,还敢狡辩?”

“第一,昨晚团副在桂府,整夜未外出,我们全部人可以作证,何来作案时间?

第二,如果仅凭这留言就可以断定,那宛平满大街小坊里都写着的标语,岂不是说你松尾队长,柴进司令还有这位侦缉队长,都是殘害百姓的凶手,都要把你们全抓起来?”

“八格牙鲁!狡辩的有。”

松尾被逼问得恼羞成怒,差点儿跳将起来:“你的,什么的干活?”

二爷迎上一步:“他是我三弟,北平京师大学堂高才生。怎么,一客兄,你还是不相信?那本爷亲自为团副作证行不行哩?”

松尾无语了,从头到尾导演了这出闹剧的他,自然明白桂二爷暗藏威胁的话语,理与不理呢?

@流岚小说网 . www.hualian.cc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流岚小说网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