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的手依然轻抚着沈姨的肩头,边拍边接说:“想必放在华国任何父母身上都会难以坦然接受,我们并非不理解,可...明明有更温和的方式。若暂时不想要孩子,大可以先不要,何必非走一条这条路?”
他轻轻摇头有些无奈,“但非渊态度强硬,他就是要断了所有后路,更要断了那些虎视眈眈之人的念想。
齐家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而你——心软又重感情。
若留有余地,难保哪天不会在众人劝说下再次做出违心决定。哪怕你当时觉得能接受,可一旦落实,你们俩中间难免生嫌隙——这是他最忌讳、最不愿看到。
那孩子讲的轻飘飘,没必要不必要死要活,让我们别紧张,可当父母的哪能轻易把孩子的终身大事随意带过?”
说到这儿,他轻轻搂了搂沈姨,语气里多了几分释然,“不过一如我刚才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人生的路终究要自己走,我们做父母的能提醒提醒,该建议建议,但最后选择权还在你们手里。
孩子们长大了,有些事我们想管也管不住。以非渊现在的能力,真要做什么决定,完全可以不经过我们。
我们啊~也该学会放手。
往后安安稳稳养养老,顾好自己的身子,好好过我们老两口的小日子,看着你们能顺顺利利、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强。”
听着这番话,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我和齐非渊的种种,让两位长辈跟着操心受累、辗转难眠,甚至还要反过来劝慰,实在太过意不去。
眼眶倏地发热,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简短的道歉,“让你们跟着操心...对不起...”
沈姨温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事已至此,接下来你们好好沟通,往后好好过日子我们就放心了。”
望着如此宽容的两位长辈,我愧疚点头。
可心底的刺痛始终挥之不去。
他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偷偷摸摸,趁我不在国内独自做这么大决定,若非我不死心追查...
可此时我脑子里闪了下,反应过来一件之前被忽略的事。
从接到视频,到我匆匆赶回,前后差不多一天半。
结扎手术虽不算大手术,但怎么着也得在医院多观察,不知道他疼不疼,怎么能这么快出院?
我一下直起身,抓着沈姨的手问:“沈姨,我刚才太慌了,光难过没顾上问——非渊他...他的手术到底怎么样?按理他不得好好在医院休息才对啊!不行,我得去找他,他现在身体肯定还没恢复好!”
起身想往楼上书房冲,齐晨渊快步追上,结实的手臂横拦在我身前,“林多一,你冷静点。”
我用力推搡着他的胳膊,“齐哥你让开!我要去找他,必须带他回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不然我不放心!”
“不用去了,”齐晨渊稳稳拦住我的去路,“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