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四人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蜂,更深入、更系统地穿梭于库尼亚-乌尔根奇的巨大废墟之间。烈日依旧是主角,将苍白的遗址烤得滚烫,空气在热浪中扭曲,仿佛时空本身都在融化、重组。
他们不再满足于主干道和标志性建筑,开始钻入那些半坍塌的拱门、探索幽深的甬道、攀爬危险的断壁残垣。
在伊尔阿尔斯兰陵墓不起眼的基座背面,四千发现了几块砖上刻着非阿拉伯文也非波斯文的奇异符号,扭曲如同盘绕的毒蛇或燃烧的火焰,与铜镜碎片上的某些纹路和博爷临终提到的“眼睛”有隐隐的相似性。他立刻让陆小竹多角度拍照记录。
在忽都不丁宣礼塔巨大的阴影下,有一片被风沙半掩的区域,散落着大量破碎的蓝绿色釉砖。陆九川和曾坤小心翼翼地清理开表面的浮沙,发现一种放射状的、类似五角星的布局,这与他们之前了解的“千座棱堡,形如倒置的陨星好似五角辐射状”的传说吻合。
在探索图拉别克可敦陵墓侧后方的一个附属建筑废墟时,曾坤意外踩塌了一块松动的石板,露出了下方一个黑黝黝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一股阴冷、带着陈腐泥土味的空气从中涌出。他们没敢立刻下去,但陆九川用强光手电向下照射,隐约看到似乎有人工开凿的阶梯向下延伸,壁上似乎还有模糊的壁画痕迹。这个发现让他们心跳加速。
他们不再仅仅与游客搭讪,开始尝试与遗址区的工作人员、周边的小贩、甚至偶尔遇到的放羊老人交谈。阿里姆作为翻译,但有时也会显得犹豫和保留。
一个卖仿古釉砖和小雕像的老人,在陆九川买了他不少东西后,压低声音用夹杂着俄语的乌兹别克语说:“晚上…别在废墟里待太晚…风里的声音…不总是风。”他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敬畏和恐惧,“有些墙…会自己移动…沙子
一位看起来颇有些年纪的管理员,在四千递上一根好烟后,话多了起来。他提到几年前确实有一支外国考察队在更北边的异教徒城堡遗址区域获得了特殊许可进行“地质调查”,但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具来他不清楚,只知道上面下了封口令。
他还说,阿卡恰汗卡拉那边,尤其是据说发现“百具婴孩颅骨”的地窖区域,现在已经完全封闭,不让任何人靠近,据说是“不稳定”。
在遗址外围的一片枯草滩,他们遇到一位骑着毛驴放羊的哈萨克族老人。老人几乎不会说俄语,通过阿里姆连比划带猜的翻译,他指着远处一片连绵的沙丘,做出了恐惧的表情,反复说着一个词:“Jelban”当地传说中一种能操纵风沙、吞噬旅人的沙漠精怪。他说月圆之夜,有时能看到那片沙丘上有绿色的火光跳跃。
每晚回到酒店,四人房间就成了临时作战室。窗帘紧闭,桌上铺满了地图、照片、笔记本和各种设备。
四千将白天的照片投影到墙上,尤其是那些奇异符号和放射状地基的照片。他拿出罗盘,放在酒店房间中央,神色凝重。
“不对劲,很不对劲。”他指着罗盘,只见指针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无规律地轻微颤动着,偶尔还会快速偏移几度又复位。“这不是正常的磁偏角变化!这片大地,尤其是那个五星地基和宣礼塔
他结合白天观察的地形和废墟布局,在白纸上勾勒起来:“这些废墟的建造位置绝非随意。很可能是整个区域的‘定风针’兼‘能量中枢*!而的星辰穹顶,可能是一个汇聚点或观察所!那个新发现的洞口…我怀疑可能通向一个更大的地下网络。这片土地,整个就是一个巨大的、古老的…阵法或者能量装置!”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陆小竹将她拍摄的海量照片导入电脑,用软件进行增强、对比、分析。
“看这里,”她将那块刻有蛇焰符号的砖石照片放大,“这个符号的弧度,和铜镜碎片边缘这个磨损的蓝线,弧度完全吻合!它们很可能来自同一个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