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凝视她许久,忽然缓缓开口:“你能从东溟活着回来,本宫确实未料到,说吧,玄伽与赤玄子,究竟如何?”
霍思言神色如常,淡声道:“玄伽残魂溃散,赤玄子陨于御魂殿。魂派虽断,却未绝根。”
太后微微颔首,似笑非笑。
“你一开口,就说魂派未绝根,是担心本宫掉以轻心,还是……你另有顾虑?”
谢知安忽然上前半步,语声沉冷。
“太后若要问罪,冲我来便是,思言所言,句句不虚。”
太后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谢将军果然还是护她至深,可你可知,有些局,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沈芝一直静立一旁,忽然轻声开口。
“太后既已知魂派余孽未尽,为何要在边境设局,而不是先调兵入东溟彻底剿除?”
帐内气氛顿时一滞。
太后抬眼,目光一瞬间如霜雪般锐利,落在沈芝身上。
“你……倒是敢问。”
沈芝并不退缩,眼神坚毅。
“若太后真为昭国安危,就该明白,魂派的祸患不在此刻,而在未来。”
太后沉默片刻,忽然转过身,缓步走至铜灯前,火光映出她的侧影,冷艳而孤峻。
“你们都太年轻,仍以为魂派是敌军,是异术。可本宫知道,他们不只是威胁……更是钥匙。”
这句话落下,霍思言心中一震。
她猛然抬眸。
“钥匙?太后指的,是开启什么?”
太后缓缓回首,目光中掠过一抹深不可测的冷意。
“开启一个连本宫也不敢彻底说出的未来。”
帐中火焰摇曳,空气似乎凝固。
三人皆心生震撼,却无人开口。
太后负手而立,声音渐渐低下去。
“魂派的残术、御魂殿的秘纹,还有你们亲手见到的那片傀海……都不过是开端。你们以为从东溟逃出,就能带回昭国的安宁?”
她的语调陡然一顿,冷冽如刀。
“错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帐外风雪扑面,猎猎号角声隐约传来。
三人心中同时涌起同一个念头……
帐中火焰摇曳,太后的身影在铜灯下忽明忽暗,声音却如远古钟磬般沉沉敲击人心。
“魂派之所以不灭,是因为他们掌握的,并非单纯的术法。”
她缓缓转身,目光冷锐。
“他们所守护的,是一条通向千年前秘密的脉络。”
霍思言心中一震。
她想起御魂殿崩塌前,那片几近吞没天地的魂海。
若那并非终点,而是某种通道的显影……
“太后是说……”
沈芝接过话,眸色冰冷而谨慎。
“魂术并非今人所创,而是更早的遗留?”
太后淡淡一笑,那笑意仿佛看透尘世,却带着几分讥讽。
“你们以为自己在东溟见到的是终极之谜?不过是旧书一页,真正的卷轴,从未被翻开。”